新华社北京6月19日电 6月19日,《新华每日电讯》发表题为《名城广州:守护文脉,向上生长》的报道。
1000多年前,广州是海上丝绸之路的一个起点;100多年前,这里打开了近现代中国进步的大门;40多年前,这里成为改革开放的热土;今天,广州正在积极地推进粤港澳大湾区建设,在高水平质量的发展和中国式现代化建设中发挥领头羊和火车头作用。
2018年10月24日,习在考察广州市荔湾区西关历史背景和文化街区永庆坊时指出,城市规划和建设要格外的重视历史背景和文化保护,不急功近利,不大拆大建。要突出地方特色,注重人居环境改善,更多采用微改造这种“绣花”功夫,注重文明传承、文化延续,让城市留下记忆,让人们记住乡愁。
留下一条街,护好一座城,守住民族文化根脉。在广州,脚下麻石路,抬头青砖房,一旁潮流店,耳边粤曲扬,新旧文化交融与碰撞,老城区焕发新活力。一个又一个文化新地标,变成全球了解广州的新窗口。
今天的广州,世界历史背景和文化名城成色更足,成为厚植中国式现代化文化根基的一张靓丽名片。
“小蛮腰”广州塔与珠江两岸城市璀璨灯火交相辉映(6月10日摄)。新华社记者 刘大伟 摄
就在几天前,刚刚由他主持设计的广州海心桥,荣获2023“世界人行桥奖”唯一金奖。他说,文化地标,丈量一座城市的真正高度,标识着城市的精神家园。
“广州的城市特质是尊重。”对于年轻的“城市守护官”叶嘉良来说,广州是自己成长的城市,在城市发展越来越同质化的时候,“我们有责任寻访具有广州特质的老建筑并将它们建档保留下来”。
“这里就是我的另一个家。”参与城市微改造项目的“新广州人”芮光晔,在一边参与共同缔造,一边和居民交换“生命经验”中,见证了一度有些破败的古村向城市历史背景和文化高地的转变。她说:“我可以感觉到一种文化和情感的彼此认同。”
何镜堂、叶嘉良、芮光晔……他们年龄不同,身份不同,却共同对一座城市倾注着挚爱。
2200多年来,广州一直以传统中轴线为原点,中心不改,城址未移,层叠,更替,发展,演化……如今古城仍是省、市政府所在地,仍是繁华热闹的烟火人间。
26片历史背景和文化街区、792处文物保护单位、828处历史建筑、1206处传统风貌建筑散落在广州全域。三条中轴线,串联起广州的前世今生。
主持设计中国国家版本馆广州分馆、广州城市规划展览中心、海心桥等一系列公共文化建筑的何镜堂始终认为,好的建筑离不开地域性、文化性、时代性。
通宁道一处不宽的院落前,叶嘉良掏出平板电脑,指着上面的一张老照片,跟记者讲述着眼前样貌百年未变的老房子。
几乎每个周末,叶嘉良都会背着一个大大的双肩包,行走在广州的老城区,对照手中泛黄的黑白照片,找寻依稀可辨的老建筑。
“80后”叶嘉良是一名网站主编,出于对自己城市的热爱,业余时间走遍了广州的各个角落,为一幢又一幢的老建筑验明正身,记录整理。
“我们脚下这一条条普通的街道,在大唐就已经是商贸中心。”叶嘉良说,“作为海上丝绸之路的一个起点,广州城址一直未变。”
至今,广州北京路依然留存着千年王宫遗址、千年古道遗址、千年古楼遗址、千年水闸遗址、千年药洲遗址,距地表下三米处,层层叠压着五朝十一层的路面。
位于北京路374号的南越王博物院王墓展区,是以南越国重要考古遗存为依托的大型考古遗址类博物馆。这里集中展现了秦汉时期岭南地区政治、经济和文化的发展状况,承载着岭南文化两千余年的历史底蕴,是中华文明多元一体格局的重要见证。
“广州是一个包容的城市。实干、通融、敢为人先、创新等岭南文化特征,也体现了中华文化的特性。”曾主持设计南越王博物院王墓展区的何镜堂,对于南越文化有着更深层次的理解,“我们以红砂岩的现代手法来设计博物馆,展现了2000多年前南越国的文化积淀,陈列的是一种历史,是一种真品。”
开放,是广州的“历史关键词”。不少地名,都记录着这座城市兼容并包的辉煌历史。比如,曾有“金山珠海,天子南库”美称、位于荔湾区沙面与文化公园北面的十三行。
广州十三行创立于清代康熙年间,是清政府特许经营对外贸易的专业商行,拥有通往欧洲、拉美、南亚、东亚和大洋洲的贸易航线。在清政府只允许广州“一口通商”的政策下,十三行一度垄断了当时海上丝绸之路的进出口贸易。
行走在人民南路历史背景和文化街区,置身广州最精华的骑楼街之间,叶嘉良引导记者按建筑指示牌的二维码索引,打开手机扫一扫,了解这里的百年故事。
1921年2月15日,广州市政厅正式成立,这是广州正式建市的开始。广州市政厅成立后,规定“广州市为地方行政区域,直接隶属于省政府”,这标志着广州成为近代中国第一个城市型的行政区。
旧称太平路的人民南路,是古代广州对外贸易的南大门,是广州古今商业发展和对外贸易的见证地。民国初年,这里修建了当时广州最宽的马路,因其东接古城,西通西关,南抵珠江,自建成起就是商业的黄金地段。
如今,站在街区南部的西堤放眼望去,嘉南堂、新华旅店、大同酒店以及曾30年独享“广州第一高楼”的15层现代建筑爱群大酒店,依然是珠江之畔壮丽的一线江景。
在广州东山的培正路附近,有一座名为《“东山少爷”“西关小姐”》的城市雕塑,雕塑家许鸿飞以艺术的手法,向人们讲述了老广州人挂在嘴边的两处代表性街区。
20世纪20年代,广州城市发展重心渐渐东移。原来荒凉的东山,慢慢聚集了一些华侨、教授、医生、实业家等。东山不仅有西式风格的建筑,爱穿西装的“东山少爷”更是时尚青年的代表。
西关,诞生于清朝同光年间。到20世纪初叶,西关富裕士绅的青砖大屋,鳞次栉比。“西关小姐”是指出身西关,具有开放意识的知识青年女性。
后来,这些人中不少投身革命、献身科学,把这种积淀已久的广东精神辐射至政治、经济、文化、军事等各个方面。
被称为“五大侨园”的逵园、春园、隅园、明园和简园,就是东山洋房中最具代表性的建筑。如今这几栋老园子或为纪念馆、私人美术馆或做咖啡厅,成了年轻人的打卡胜地。
在老建筑中感受文化之美,也吸引慢慢的变多的年轻人参与城市历史背景和文化的挖掘与保护。受邀担任广州“名城守护官”的叶嘉良说:“广州的城市特质是尊重,尊重建筑、人文、社区、习俗。”
站在越秀区诗书路69号对面,叶嘉良停下了脚步。这栋看似普通的鹅黄色二层半高小楼,记录着一件被视为“广州历史背景和文化名城保护里程碑”的故事。
城市化快速地发展之下,不少城市一度选择“推土机式”大拆大建,将高楼林立作为发展指标。作为改革开放的桥头堡,广州的历史名城保护也面临传统风貌和历史环境延续、老城功能迭代更新、再开发高度和强度控制、人居环境改善等“焦点选择”。
2013年6月,诗书路69号附近,包括金陵台、妙高台两栋民国建筑在内的几栋老房子被开发商连夜拆毁。据考证,金陵台、妙高台是1946年由香港商人兴建的园林化住宅,而这一段时期的建筑在广州数量并不多。
“因为未过百年,这些建筑当时并未列为文保单位。”叶嘉良手里的几张照片,留下了当时颇让人心惊的场景:烟尘弥漫中,挖掘机和断壁残垣形成鲜明对比。
事件发生后,立刻引发了包括学者、文保志愿者、媒体从业者在内的众多广州市民的热议。文保法律政策如何完善?历史建筑该如何保护?城市发展与赓续“城脉”应如何平衡?——历史建筑的保护,成为很长一段时间广州市民持续关注的热点。
倾听民声民意,政府要求开发商原址原样重建金陵台,并在全市进行文化遗产尤其是建筑遗产线索的普查。随后,《广州市历史风貌区保护办法》《广州市第一批历史建筑名录》陆续公布,诗书路的不少民国时期建筑都被列入保护名录。
2021年,历时九年的越秀山明城墙修复“弃楼保墙”之争,终于画上句号。被指危及城墙安全而险遭拆除的民国老楼,最终实现了与明城墙共存,并一同修复。
对历史背景和文化名城保护的方方面面,广州政府部门坚持开诚布公、因势利导,将舆论声音视为名城保护不可或缺的力量,尽最大可能凝聚社会共识。
广州不断修订完善《广州市历史文化名城保护条例》,并持续出台促进历史建筑合理规划利用、历史建筑修缮监督管理与补助、文物活化利用、城市更新中加强历史背景和文化保护传承等多项政策。2021年,广州还在全国率先制定《广州市关于在城乡建设中加强历史背景和文化保护传承的实施建议》。
让城市留下记忆,让人们记住乡愁。用“绣花”功夫对传统街区进行微改造,让老城市焕发新活力,成为广州近年来城市历史背景和文化遗产保护的新路径。
有着“广州最美骑楼街”之誉的恩宁路,代表了西关地区近代商贸与市井文化。趟栊门、满洲窗、镬耳墙……昔日的西关大屋和沿街骑楼,体现着广府建筑中西合璧、革故鼎新的鲜明风格。
然而,经过近百年的岁月冲刷,恩宁路一带也成了危旧楼房的集中区域。在尊重居民意愿的前提下,政府决定以“绣花”功夫做改造,活化现有建筑使用功能,保留街巷肌理,引来老字号、传统产业与非遗文化等业态,让这片承载着乡愁记忆的街道得以活化重生。位于恩宁路历史背景和文化街区的永庆坊,如今已成广州的热门打卡点。
“广州在城市发展建设中,很看重人的宜居。”广州市政协原副主席郭锡龄说,尤其是在道路交互与通行建设方面,无论是公共汽车、地铁、桥梁等线路设计的多次调整,还是无障碍通道的布置,甚至是行人过街天桥坡度的设计,无不是考虑到人的方便,注重以人为本。
此外,强调绿化的重要性、治理污水改造河涌等,都体现着广州人“讲究实用,既要面子更要里子”的特质。
在保护中发展,在发展中保护。广州利用各类遗产空间,通过创意活化,让城中村、老厂区等存量空间,成为提升城市活力和滋养社会创新的新场所。
位于海珠区新港中路397号的T.I.T创意园,是广州市中心区“元老”级别的产业园。
漫步其中,仿佛置身于一个怀旧的公园:成荫的绿树、交叉的小路、十多年前手绘的黑板报、错落分布的20世纪旧厂房、纺织机械厂老设备和锅炉的造景、满墙的爬山虎……
事实上,这里是广州的一处新潮前沿之地。在一栋栋广州市历史建筑或传统风貌建筑中,汇聚着众多有名的公司与上市公司——微信总部、女装品牌MO&CO、药师帮、易车、爱范儿……园区的创意空间内,经常举办艺术与时尚品牌展览,成为众多文艺爱好者的打卡地。
产业园的前身是建于1956年的广州纺织机械厂。2007年,这个有着51年历史的工厂全面停产,伴随着城市产业的调整,悄然退出舞台。
留下的厂房与园区,是推倒重建还是活化利用?最终,广州轻工集团旗下新仕诚企业发展股份有限公司,选择将旧厂区改造成以服装时尚产业为主导的产业园,几番更替后,逐渐明确了“时尚+科技+创意”的定位。
十多年过去了,T.I.T创意园不仅没有在历史衍变中失色,反而人气不减。2021年实现盈利收入230亿元,税收额突破20亿元,租金也比最初翻了几番。
“园区内的物业长期保持满租的状态,很少有空置。”新仕诚总经理刘咏东说,尽管租金比一江之隔的珠江新城的一些产业园更高,但很多企业是这里的“忠实租客”,不愿搬走。
为了更好地服务企业、留住人才,园区还在社区文化打造上下足功夫。“我们会不定期举办音乐节、篮球赛、电竞赛等活动,增加员工的归属感,为他们营造更好的人文环境。”
基于T.I.T创意园的成功运营,广州轻工集团决定将其复制到广州市更多区域,后续又打造了T.I.T文创园、T.I.T智慧园等园区。
事实上,在广州,如同T.I.T创意园一样的旧厂房改造的产业园不在少数。比如,由珠江钢琴集团旧厂房微改造而来的珠江钢琴创梦园、南方报业传媒集团旧楼改造而成的289艺术园、由珠江啤酒厂改造而成的珠江·琶醍啤酒文化创意园等。这些分布在广州城区各个位置的园区,如同一颗颗明珠,不仅留存着城市过去的记忆,也点亮了城市今天的文化、创意、旅游等产业。
从T.I.T创意园沿江西行,在珠江三段水道的汇合处,是广州市内江面最宽的一段,这里叫作白鹅潭。
江波浩渺,白鹅潭边,沙面岛上,一栋34层的白色宾馆,如同玉屏一般矗立——这是新中国第一家五星级酒店白天鹅宾馆,也是中国改革开放的一座里程碑。
这座由中国人“自己设计、自己建设和采购、自己经营管理”的高级宾馆,由爱国港商与广东省旅游局共同投资,1983年正式开业。宾馆向全社会开放,不论消费与否,大家都可以进来参观、拍照,感受宾馆内飞瀑流涧、花艳草翠、中西合璧的园林式设计。
40年来,白天鹅宾馆见证着城市日新月异的变化,也见证着广州历史文脉的传承。
白天鹅宾馆所在的沙面岛,保留着有百余年历史的欧陆建筑群,被誉为“万国建筑博物馆”。在这个占地只有0.3平方公里的小岛上,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建筑多达54处。
如今,这里很多尘封的老建筑正在敞开大门,通过修缮活化,化身博物馆、文艺空间、咖啡馆等,让市民在百年古建中感受城市的根脉。
在年轻人聚集的咖啡馆、博物馆对面,附近的老人们也在一幢三层欧式建筑中,享受着自己的惬意时光,这里是沙面街综合养老服务中心。
长者饭堂、日间照料、康复训练、老年教育、多功能活动……多元、便捷的服务,让老有所养、老有所得落地有声。
榕树下,一些长者悠闲地聊天、下棋、挥拍练习羽毛球。一旁经过的很多游人感叹:“老人家在这么美丽的地方安享晚年,福气呀!”
历史与现代交织、时尚与温情并存,是广州城市发展始终未曾消失的人文之情。
广州珠江江畔的白鹅潭大湾区艺术中心(6月12日摄,无人机照片)。新华社记者 邓华 摄
“权叔早!”上午十点,在泮塘五约“石井人民公社泮塘第三生产队”旧址,人们与80岁的李声权打招呼,他正忙着让大家就坐。暌违三年的五月五龙船会即将开赛,发红榜前,乡亲们有不少细节要商议敲定。
同样期待的还有一旁的芮光晔。2016年6月,泮塘五约被列入广州首批微改项目,芮光晔以社区规划师的身份参与其中。
“泮塘夏日荔初红,万树虬珠映水浓”,泮塘五约悠久的历史、优美的环境曾令乡人引以为豪。五代时期,南汉国主在此修造花坞。清代中后期,这一带更是“红云十里,八桥画舫”的名园荟萃之地。
然而,这片保留了完整清代格局、肌理和典型朴素风貌特征的乡土聚落,一度经历了黯淡时光。
“划龙舟的水都是黑的!”村民李世亮回忆。破败空置的老旧住宅,“脏乱差”的人居环境,初来乍到的芮光晔和微改造团队见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受伤”的社区,“街坊们对街区环境意见很大。”那时的泮塘五约已失去了社区的整体认同,老街坊仅剩四分之一,亟需一场改变。
深入走访倾谈、举办沟通分享会、绘制历史复原地图……微改造团队从唤起乡土记忆入手,“撬动”居民参与社区规划。“面向老人家,我们积极听取他们对祠堂建设的诉求,年轻人则更多以活动来收集他们的意见。”为和村民打成一片,芮光晔还“跨界”搞起醒狮旗设计、办起旧照片展览,和他们一起研究社区历史和故事。
随着公共空间讨论的沉淀和深入,多主体共同愿景下的保护、活化与发展成为可能。2018年8月,“泮塘五约微改造共同缔造委员会”宣告成立。多方共同参与下,一个个建议“开花结果”——拆除与荔湾湖之间的围墙,修整庙前广场,恢复传统风貌景观;一个个想法又“生根发芽”——修缮活化李氏敦本堂、完善历史背景和文化遗址标识、打造乡情馆……
广场一侧,乡亲们自发开辟了一片“五秀园圃”,栽下五种泮塘传统的水生植物:莲藕、马蹄、菱角、茭笋和茨菇,寄托一片乡情。年轻人“开垦”了线上园地,利用公众号传播泮塘五约的文化和历史。新春醒狮大拜年、三月三北帝诞、五月五扒龙舟……这些老人家津津乐道的节令民俗,也成为他们的牵挂和责任。
“从老到小都有了传承历史背景和文化的意识。”权叔欣慰又感慨。今年,见证过老龙舟两次大修的他不再坚持下水,把重担放心交给“后生仔”。闲下来时,他喜欢看着门前郁葱生长的“泮塘五秀”,回忆水上生活的古老情趣:“这个社会是进步、发展的,我最大的希望就是将有历史价值的东西保留下来,再扩大一点。”
仲夏时节,地处珠江新城核心的猎德村,也传来一声声震撼人心的龙舟鼓,将飘散的乡情再次归拢。从泮塘五约、猎德村,到恩宁路、永庆坊,城市的发展并没有让历史文脉消逝,而是以更隽永的方式流淌、延续。
2023年,广州就修订完善《广州市历史背景和文化名城保护条例》公开征求意见,提出强化全市域、全要素保护,扩充保护对象,拟将工业遗产、农业文化遗产、水务遗产以及历史名园和古树名木等纳入名城保护体系。广州历史背景和文化名城的保护理念、保护方式从“点”走到了“面”,从关注建筑风貌到关注街巷肌理,关注有机更新,关注人的情感和体验。
今天的西关一带,青砖屋、镬耳屋、宗祠等历史建筑和传统民居和谐共生,富有年代感的老建筑被活化为书店、咖啡屋、民宿、琴舍……
每到周五晚上,五年级的宇轩和小搭档就会来到修整一新的庙前广场练习醒狮。敲锣的是他72岁的爷爷,年过而立的李世亮则在一旁负责打鼓。“生于斯,长于斯,我们无比希望传统能在新一代中继承下去。”看着宇轩有板有眼的动作,李世亮想起了自己的童年。
从北方家乡来到广州扎根的这些年,芮光晔一边参与共同缔造,一边和居民之间交换着“生命经验”。
每逢年节,这位“新广州人”都会带宝宝一起来到泮塘,与乡亲们热闹团聚。今年初,她参与推动的《泮塘五约口述史》编纂成书,“这里就像我在广州的另一个家,尽管很多事早已超出设计的范畴,但我感受到一种文化和情感的彼此认同。”
许鸿飞也在雕塑作品的环球之旅中,回望这座城市的独特面孔:西关的古朴街巷、东山的欧式建筑、提起来仍然“好味”的早茶店、新建的摩天大楼和艺术展馆……“广州是一个悠闲而包容的地方,朋友来来往往,喝茶聊天,彼此之间没有距离感。”他希望在艺术创作中,继续传递这份亲切、快乐与陪伴。
“发展太快了!”广州本土作家、茅盾文学奖获得者刘斯奋感叹,幼时居住过的沙面岛仍是翠洲古楼、绿树掩映,而多年前他刚搬到珠江新城时,周边还有些冷清。在他看来,岭南文化以其务实的品质、包容的胸怀和不断地进步的态度,始终不变地保持着独有的活力和创新精神。
从西汉南越王墓博物馆、中国国家版本馆广州分馆、白鹅潭艺术中心到海心桥,何镜堂用建筑丈量文化的起承转合。“之所以对广州充满了设计创作热情,是因为我对这座城市一直倾注情怀,好感满满。我走遍的全球各大城市中,广州最为独特,人们相互包容,彼此融通。”他说。
夜晚的海心桥畔,流光溢彩。老人们携手散步,孩子在玩闹,二沙岛上一群年轻人弹琴唱起歌。当训练的龙舟驶入珠江的夜色里,新老中轴线的脉搏在此时无言交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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